孤孑英雄梦 第9章、天汉桥燕丘龙卖剑

作者:倪子文法二 分类:修真 更新时间:2024-04-03 18: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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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前边一位身穿绯袍腰悬银鱼袋的人,王戬若无其事走近那人顺手摘下银鱼袋转身往后溜。

燕云急忙上前从王戬手里抢回银鱼袋。王戬怒气冲天:“你个挨千刀的猪头,竟他娘的吃里扒外”。惊扰了周围的人,王戬拔腿就跑。那穿绯袍的人转过身,见他身材魁梧,年过四旬,面色青黄,冷若冰霜,不怒自威,目光犀利。燕云走进那人将鱼袋递给他“这是您的”。

穿绯袍的人接过鱼袋望着王戬逃跑的背影对一脸青涩的燕云道:“后生,你认识他”?

燕云也不回避:“他是我的结义兄弟”。

穿绯袍的人思索着一脸严肃道:“云儿!给他十两银子”。

“云儿”对燕云何等的亲切,仿佛父亲燕伯正在唤他,“爹爹!孩儿就给”险些脱口而出。

燕云见穿绯袍的人后立着一个后生与自己年纪相仿,个头不高,红脸,头发卷曲扎了紫色包巾,青色战袍;拿出银两给燕云。燕云如梦方醒,原来不是叫自己,更不是父亲:“我不要”。

穿绯袍的人严厉:“你们胃口还不小呀!真要老夫的银鱼袋”。

燕云闻之惊愕,呆立片刻,知道被误解了,羞愧难当不回话转身就走。

穿绯袍的人叫住:“后生!你是作何生计的”。

燕云回道:“真州举子燕云,燕丘龙,进京赶考的”。

穿绯袍的人沉思道:“哦!哦!”对红脸汉子说“云儿!把我的名刺送给燕公子”,对燕云道“燕公子!京城人生地不熟,有什么需要老夫的,照名刺上写的来找”。

燕云被当成扒手感觉奇耻大辱真不想接下名刺,但一想穿绯袍的人年纪与父亲相仿,不好驳回,勉强收下转身就走。

穿绯袍的人对红脸汉子说“云儿!你说他会找为父吗”?

红脸汉子回道:“爹爹何许人!有这样的机会他能不抓住吗?但愿不是他们事先筹划好的”。

穿绯袍的人斩钉截铁道:“不会,绝不会!为父敢和你打赌,他绝不会找我的”。说着那对父子逐渐融入到茫茫人群中。

燕云回到客栈,王戬暴跳如雷把他一顿谩骂:“燕球虫!王八蛋!少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怎么瞎了眼结交你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玩意儿”。

燕云道:“六哥!偷,不,是拿,拿别人的东西不是君子行径”

“呀呀呸!瞧你这穷酸样,也配给少爷我讲君子行径!少爷我是四世三公,四世三公!拿别人东西和你有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你他娘的竟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燕云急了:“虽然我们是结义兄弟,但不许骂我娘”!

王戬看燕云真恼了发怵语气缓和下来“是,是不该。你也知道咱们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

燕云不在分辨埋头看书。

两天后,二更十分,狂风呼叫卷起地上的尘土,汴梁城霎时间变得黄尘蒙蒙、混沌一片。风扯着人的衣襟,摘着人的头巾,尘土射着人的眼睛,街上的人群骚动。路边的树枝摇曳着,似乎要挣脱树干随风而去的样子;天汉桥下水面上盖了一层尘土,涟漪的河水和蓖麻油一样混沌。燕云眯着眼睛提着灯笼、篮子,篮子里装着文房四宝、干粮,走在到贡院考试的路上。“风头如刀面如割”,燕云顶着狂风走了好一会儿,仍看不见贡院的影子。这之前他把暮云客栈通往贡院的路走了好几遍以免考试时走错了路。出门前,他异常紧张如临大敌如履薄冰,心想这回一定中个进士光宗耀祖报仇雪恨,一定,一定;整理自己的衣装,迈着像是沉稳的步伐平息紧张不安的心理。他走在路上还在想千万别走错路,可鬼使神差还是走错了,向路上行人问明,调转方向疾步向前。

正行间,一个身影如鬼魅一般从黑暗里钻出叫着“燕云!燕云”!

燕云认得是王戬“六哥!是你”。

王戬心急火燎:“燕云!带来多少钱”?

燕云从怀里掏出银两“就一两银子”。

“给我,借给我,它日还你”取走燕云手中的银子撒腿就走。燕云快步向贡院赶。

贡院前,各地的举子排着长长几队等着门房一个个检查而后陆续进入贡院。燕云排了好一阵子终于排到了,瘦脸门房也不搜身检查望着燕云不说话,燕云被看懵了。片刻,门房吼道“‘门包’,门包呢”?燕云木呆呆的不解,身后的一个举子小声道“银子,银子”。燕云问“多少”。举子道:“多则不限,至少一两”。燕云摸摸怀里大惊失色“啊!我没带”。门房阴沉着脸:“没带!没带考什么!走开,走开!下一个”,把燕云拽到一边,招呼下一个等待检查的举子。

燕云快步如飞驰往暮云客栈。一道闪电撕破夜空,雷声滚滚,大雨疯狂地从天而降,黑沉沉的天就像要崩塌下来。燕云施展太和派轻功,如燕子冲入雨幕,等返回贡院,大门紧锁如铜墙铁壁,风魔似的锤击着大门。不时大门闪开一条缝走出瘦脸门房,呵斥“你他娘的不要命了!贡院重地胆敢撒野”!

燕云绝望的眼里露出一丝希望哀求道:“老爷,老爷!求您,求您放我进去考吧”!

门房道:“亏你也是读书人!这是什么地方,放你进去,我就得跟你一道下大狱!走吧,三年后再来,再别忘了带‘门包’”。

天际滚滚而来的雷声,倾盆大雨无情泼洒,闪电不时将汴京照的忽明忽暗。燕云像一尊雕塑伫立天汉桥上任凭风打雨刷,篮子中的墨、纸、砚、镇纸、干粮滚落一地。风声、雨声、雷声浑然不觉,凌云壮志被一道道闪电撕得粉碎,脚下浊浪奔腾的河水洗不掉满怀愁绪。

半个月后,封瓒中了文进士,方逊中了武进士。武科考的不仅是弓马骑射、武艺竞技,还要参加文章考试,考策问、《武经七书》。陈信、张靐、马喑、元达不谙此道名落孙山。王戬虽未考中,但有出身,父亲是县尉,仍可授官。燕云考场都没进得去,本来早可离开京城,心中极度郁闷,是对京城恋恋不舍、不知道走向何方,仍滞留在暮云客栈。

暮云客栈客房。燕云目光呆滞坐在书案前,虽然想到要不是王戬借走银两,自己就有‘门包’钱交,就能进考场,可能就考中了,但王戬也是无意,也不记恨。王戬脸色煞白,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房顶,突然一骨碌爬起来怒气冲冲“封瓒、方逊一对穷酸!凭什么,凭什么就他娘的考中了!爷爷我四世三公就是中不了,天理!天理都他奶奶的跑哪儿去了”!嫉火攻心。

燕云一惊认为王戬因没考中而得了病,劝道:“六哥!你是不是病的厉害。大哥、三哥中了,咱们兄弟替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气从和来?你虽然没中不照样可以为官吗”?

王戬听得最后一句话很舒心,陈信考中还好想一些,可封瓒、方逊中了,真是想不通。中了又怎样,自己没中还是能做官。要不是拿走燕云的银子,没准儿又有一个穷酸考中。想到自己计谋得逞,一股成就感从心里升腾。破怒为笑:“燕云!言之有理。六哥没考中被气得头昏脑涨,胡言乱语,给六哥我留点面子,千万别给兄弟们说,否则叫六哥怎么见人”。

心底善良的燕云哪想到那么多,连胜应诺“那是,那是”。

方逊、封瓒赶往赴任,争取兄弟们意见谁愿意跟着,元达跟着方逊去了,陈信、张靐、马喑踏上了回乡之路,兄弟们星离雨散。王戬想给吏部使些银两谋求再高一点的官职没有动身赴任,燕云懵里懵懂身不由主的停留在暮云客栈。一日,燕云从外面回到客栈,店主邓肥催着交房钱。燕云回客房取,走进房中翻出包裹发现分文皆无,再看王戬的行李、包袱一应之物全无;心想,一定是王戬急着钱用,先拿去用了,不时就会回来;寸步不离客房,怕王戬回来寻不着自己,饭也不吃,一直等到天黑全然不见王戬的影子。邓肥进来又在催房钱:“客官!这房钱要拖到哪年哪月呀,小店可是小本生意”!

燕云道:“店家,不急不急,我六哥回来,就交付给你”。

“你说的是那个朝天鼻子的主儿吧”!

“啊,是,是”。

邓肥脸色大变:“得!别指望了,刚才听店小二说,那东西自从你前脚出门他就卷起财物跑了。你说这店钱怎么算”?

燕云半信半疑:“不——不会的,那是我结拜兄弟”。

邓肥看燕云愚钝之状,知道再说也白费口舌,看看燕云身上有无值钱之物,一把拽下燕云腰间带鞘的剑“啥也别说,先把剑压下。跑了一个,你可不能再跑了”。

燕云急忙道:“那是我师父给的,别弄丢了,别弄丢了”!

邓肥看看手中的剑思量着:“不行!你也别住这了”拿起燕云的包裹“住马棚去,这还不行,每天给我干活,喂马、打扫几十间客房、烧火、打水、劈柴、运面、倒马桶,啥时候交完房钱啥时候滚蛋”。小二进来背起燕云包裹引着望马棚走。打那以后,燕云在暮云客栈干起了苦力,一连十几天,仍没等到王戬,却等来了一场大病,一大早卧在马棚浑身战栗蜷缩一团。店小二连踢带呵“都什么时辰了!还在装死,起来,干活,干活”!燕云挣扎爬起来“今日,小的患病,干不了”。店小二向店主邓肥禀告,邓肥年近四旬,身高七尺,大脑袋瓜子,白脸肿泡眼,手背长了半寸长的黄色汗毛,绰号“金手掌柜”。逼燕云卖剑,叫小二跟着以防燕云跑了。

邓肥将剑插了草标儿,燕云蜷缩着抱着剑走出客栈,转出信陵街,来到天汉桥,蹲在路边等人买剑,小二在一边立着。燕云心中甚是忐忑,希望有人早些买剑以好还了房钱,又怕有人买,那是恩师武天真送的,自己爱不释手影影不离,卖了怎么对得起恩师。晌午时分,一个穿黑衣的汉子像是大户人家的仆人,走来“燕公子,这剑我家老爷买了,走跟小的回府拿银两”。燕云真是舍不得“卖两千贯”。黑衣仆人道:“老爷说多少钱都买,请公子随我走”。小二跟着。黑衣仆人对小二道:“你跟着作什么”?

小二道:“燕云还欠着我家老爷的房钱”。

黑衣仆人道:“燕公子先将剑交给他,你随我那钱”。燕云把剑交给小二随黑衣仆人走,小二抱着剑回客栈。

燕云心中极度苦闷低着头,不知走了多少路,来到一户人家的前厅。前厅宽敞,有椅子、桌子,燕云哪有心思看。黑衣仆人请燕云坐下,燕云半天没进食又重病在身坐了片刻一头晕倒在桌子上。

“燕公子!醒醒!起来吃药”,燕云挣扎的睁开眼睛,黑衣仆人端着一碗药立在床头,自己躺在一张床上盖着一床锦被,像是在做梦,撑起身子接过碗“咕咚”喝完药倒头又睡。不知睡了多久,耳畔呼唤“燕公子!醒醒,吃饭了”。燕云内外功夫兼修之人,体质不弱,吃过药又睡了一阵感觉有些力气,坐起来,是黑衣仆人在叫他。黑衣仆人把一大盘熟牛肉、一壶酒、一盆馒头放在桌子上“晚饭简便,公子勿弃”!燕云正要问话,黑衣仆已经走出去了。燕云半个多月没吃上一顿像样饭又饿了一整天,饥肠辘辘顾不得许多,霎时把牛肉、酒、馒头吃个精光。四顾房间的陈设虽不奢丽但也够华贵,绝不是一般大户人家所具备的,墙上挂着一张弓,是做梦,咬咬自己的指头感觉疼痛,不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燕云正在满腹狐疑,一位身穿绯袍腰悬银鱼袋的男人进来,身材魁梧,年过四旬,面色青黄。身后跟着红脸青袍的后生,燕云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

穿绯袍的人不苟言笑:“燕公子还记得老夫吗”?燕云努力搜索记忆,还是无从想起。

红脸后生不悦道:“燕公子好不识抬举,家父给你的名刺看都不看,你”!穿绯袍的人瞪了红脸后生一眼,后生不敢再说,对燕云道:“不看也罢,也怪老夫当时把你当成鸡鸣狗盗之徒。那天如果把鱼袋丢了,叫老夫日后如何上朝。还是多亏你呀”!

燕云终于想起来了,当时穿绯袍的人把自己当成窃贼,心中甚是冤枉一气之下把名刺丢掉河里,这时真不知道如何称呼眼前这位恩公,很是恐慌。

穿绯袍的人当然看出了燕云的窘迫,道:“老夫姓郭名进字公引”指着红脸后生“这是犬子郭云”。

郭进官拜西山都部署肃亭侯,镇守西山三关七十二砦,戎狄闻风丧胆,战功卓著,是宋太祖所倚重的西北长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德高而毁来事修而谤兴,郭进被朝中奸佞小人恶意中伤,宋太祖不得不暂时忍痛割爱罢免了郭进西山马步军都帅之职。郭进奉旨回京赋闲,每想起被贤臣构陷,壮志难酬,怒气填胸,夫人不时催促郭云、郭安(黑衣仆人)陪伴郭进出外散心,今日在街上正巧碰到穷困潦倒的燕云卖剑,遂命郭安以卖剑为由把燕云请到府中,见燕云重病在身随请来郎中为其开方取药。

燕云倒身便拜:“谢君侯救命之恩”!

郭进扶起燕云:“这些儒家礼节免了吧!那柄剑是你的”?

“我师父送的”。

“你是书生吧”!

郭云:“书生佩剑,也就是聋子的耳朵,不过也风流倜傥”。

燕云听出郭云语气轻蔑“也可以防身”。

郭云轻视道:“一介书生说点之乎者也才相配”!

燕云不答话。

郭进道:“燕公子即使拜过师学过艺,想必有些手段”。

燕云道:“君侯!燕云中过武举”。

郭云不以为然:“我不是什么武举,只是粗通枪棒拳脚,能赐教一二吗”?

郭进也不大相信:“不比了,燕公子早些休息吧”!

郭云道:“武举!武举!我眼拙真的看不出来。若真是武举,是骡子是马不溜溜哪知道”!

燕云怯生生道:“若伤了阁下,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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