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住宅之后，至钟突然跟了上来。
“还有什么事吗？”
“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我不知道，但应该还会在幻神界待一段时间，寻找可能见到幻神的方法。”
“如果没找到呢。”
“那我大概会去日月神界。从她们之前的对话来看，幻神现在应该是被月神囚禁了。”
日月双神住在金星之上，这是所有斗神界的人都知道的事，只是，从来没人敢主动上去过，即便是戮神会的那群疯子也从来没人敢。
“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至钟问。
“你是指什么？”
“让所有人都变成你的敌人。你前脚刚得罪完戮神会和灭神会，现在连神也要去得罪……”
“不是还有你们吗，只要你们不是我的敌人，那就足够了。当然，我无意把你们牵扯进来，你们想和我断绝联系的话，随时可以，我也不会对此有任何怨言。”
至钟哭笑一声：“我该高兴吗？”
“这取决于你自己。”
至钟看向光远旁边的鸣死不默，沉默片刻过后，说道：“至少，让我和你再走一段路吧。”
光远没有回话，只是默默地转过头去，至钟几个大步走到他的身旁，两个使徒一言不发地跟在他们身后。
“在巨神宫的时候，我们似乎也曾这样走在一起过，我还记得你当时总有问不完的问题，我都回答得烦了，但你的问题就像神明的力量一样没有尽头。”
“虽然后来我还是被刚腕抓住了，但那时你的确帮了我很多。”
“原来你还是被抓住了吗，那你后面是怎么逃走的？”
“是神罗。他杀掉了刚腕，然后鸣死不默在那个时候突然到了，并和神罗打了起来，于是我趁乱逃走了。”
“神罗是那个拿刀的人吗？听着就很凶险呢，之后呢，你就去日月神界去了吗？”
“嗯，我去了日月神界，然后进到了撕猎院校学习，我那时脑子里想的全是怎么尽快变强，然后去找神罗报仇，但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和几个人一起去了霜神界。在那里，我又遭遇了一些事，见识了霜神那不可理喻的力量，同时，也认清了自己的渺小。”
“原来你也去过霜神界，离开巨神界后我也去了那里，还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朋友，不过，他后来死了……”
“之后，我又去了剑神界，结果不小心被剑神注意到了，然后剑神和幻神同时来到了学校。”
“神可以进入塔吗！”
“是的，只是好像需要付出点代价，而且在里面也发挥不出本来的实力。”
“竟然还能这样……剑神注意到你是想做什么吗？”
“不知道。之后的事，大致概括起来就是，幻神想办法支走了剑神，然后告诉我，只要我完成她的三个任务，她就会将一切和盘托出并实现我的愿望。然后，我在任务中出了点意外，变成你之前看到的那个样子。”
虽然光远说的轻描淡写，但至钟知道，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变得这般强大，其中的艰辛一定是他难以想象的。
“和你一比，我的经历就平凡多了，不外乎就是跟着她到处走走，然后莫名其妙地进了戮神会，出了戮神会后又莫名其妙地被雷神使徒抓住了，再然后又进了戮神会，之后就又碰到了你。当初看到你失去记忆的那副模样时，我真的很惊讶，我虽然想过我们可能会再次相遇，但没想到竟是那种方式……”
因为不想再回忆起那些悲伤的事，不约而同的，至钟同样采取了模糊的讲述方式，将自己的过往经历三言两语地带过了。
“不过我听说，你即便是失忆的时候，也依然保持着对这个世界强烈的好奇心呢。说起来当初在巨神宫，有好几次要不是我及时提醒，恐怕我现在都办法站在你面前了。”
“说起来，有个问题我一直忘了问，我记得当时你的双腿明明被神罗砍断了，而且血都快流干了，之后你是怎么活下来的？还有布布，我记得它明明是死了的才对。”说着，光远将目光投向至钟肩上只漏了个头的布布，布布被他这么一看突然心虚了起来，“咻”地缩进了至钟的衣服里。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我只记得你走后不久，鸣死不默就到了。之后我好像是睡了一会儿，等醒来后身上的伤就全好了，就连布布也活了过来，只是行为和以前相比好像有些不一样。”至钟看着鸣死不默说，“之后我就碰见了她，因为见过她操控堕摩的尸体，我就以为这一切是她做的，然后为了离开离开巨神宫跟了她一段时间。”
“也就是说，你并没有亲眼见到是谁治好你的？”
“是这样没错……你是怀疑我的伤不是她治好的吗？”说到这，至钟也注意到了疑点，自己和鸣死不默素未谋面，她好像的确没理由救自己。一时兴起？和鸣死不默相处过一段时间的他很清楚，这不是她会做的事。明明是这么大的疑点，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怀疑过？
在戮神会待了一段时间过后，光远对身边的事变得敏感了许多，这件事显然没那么简单，他略微皱眉，直接问向身后的鸣死不默：“他的伤是你治好的吗？”
“我忘记了。”鸣死不默说。
自巨神宫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几年的时间，以鸣死不默的情况，忘记了也无可厚非。
“你有问过她吗？”光远又问至钟。
“没有，因为她一直不怎么说话，加上后来习惯了，就忘记问了……难道，真不是她吗？”
至钟和光远同时将目光投向了鸣死不默，但她的脸就像个人偶一样，看不出任何情绪的流动。
就在这时，金残突然开口了：“应该不是她。”
“不是她？那是谁？”至钟问。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光远说。
金残看着表情截然不同的二人，说：“如果只是把濒死的你治好的话，这世上有不少人能够办到，而鸣死不默，她也确实是其中之一。但是，让一个已经死掉的生命活过来，就我所知，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神能够做到，所以，我也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可，布布它确实活过来了啊！”说着，至钟将布布摆到了金残面前。
“死掉的生命不可能活过来，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铁律，有没有可能是你记错了，它当时其实还没死透呢。”
“不，它当时确实是死了，我把它抱起来仔细查看过……”
“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光远问。
“那我就不清楚了，反正死了的东西不可能复活，这种事斗神界的神做不到，上神也做不到。”
见光远和至钟双双陷入沉默，金残又补充道：“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与其去纠结那些已经发生了的事，不如先着眼于眼下即将发生的事。”
“什么意思？”
金残叹了口气道：“该说你们的精神太集中呢，还是说你们的心太大呢。你们就没注意到，我们来的时候街上明明还有那么多人，但现在他们已经全跑没影了吗？”
至钟和光远同时朝四周张望，的确，不仅街上的人全消失了，就连教堂里的朗诵声也消失了，这个镇子似乎在一瞬间变成了空城。
至钟急忙将自己的感知和布布连接了起来，整个城镇的所有动向都浮现他的脑海当中。
“他们都还在，但是有些奇怪，他们正在……全部朝着我们这个方向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