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区域分明,第九区倒也好找。
张文二人刚进第九区没多久,恒阳剑宗山门下,一个弟子匆匆而上。
“白长老,那镇武司的人进了第九区!”
……
第九区内,确实破败。
张文一眼望去,满眼尽是低矮的棚户,竟是连个高一点的二层楼屋都没有。
行人骨瘦如柴,街边老妪扶儿乞讨。
“如此丰沃的土地上,怎么生出这么穷苦的百姓?”
没个正形的李恪都有些感叹。
“有富人,便有穷人,不稀奇。”
张文寻着卷宗上的记载,边走边说。
穿过两条街,张文停在一间木屋前。
“嘿,张哥,快看,小仙女。”李恪惊呼。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街对面,有俩执剑仙子正在布施派粥,一人温婉,一人俏皮。
“办正事。”
张文拉走恋恋不舍的李恪。
木屋门上依稀还能看见封条的印记,一把铜锁将门锁住。
只能从破窗中瞅见里面的情况。
晦暗得很,除了在窗户近处能看见几个发霉的馒头,远一点啥都看不见。
张文正想着怎么进去,一道铜锁咔哒的声音,门嘎吱一声,竟然开了。
李恪一脸得意得耍弄着打开的铜锁。
“你还有这本事?”张文惊讶。
“看门,开门,那不都是一家么!”李恪一脸傲娇。
门打开。
阳光照进,屋子里亮堂了一些。
浓郁的霉气扑鼻而来。
张文用衣袖捂鼻,慢慢往里面走。
座椅都散成一堆烂木头堆在一旁,再往里,没有光亮。
潮湿的寒气袭来,阴暗中传来窸窣的声音。
张文抽出佩刀,小心靠近。
“谁在那?出来!”
似乎有一个人影在黑暗中晃动。
张文大喝几声,那人微微抖动,却没有出来。
回头与李恪对视一眼,两人从两个方向慢慢靠近。
一人擒头,一人顾尾。
两柄刀寒光斑驳,落在阴影里,照出个人影。
“啊……啊……”
那人影突然窜出。
尖叫着跳跃,破布烂衣,黑肤长甲,一顶头发,长而乱,还长了一张漆黑如骨的脸,活脱脱从画册里跑出来的厉鬼。
“妈呀!小鬼看刀。”
李恪惊叫一声,手中刀向着小鬼砍去。
铿锵!
刀刃相碰。
张文将他挡了回去。
“等等,是个人。”
高五尺,手有六指,奇瘦。
张文愣了一下,这不就是卷宗上记载的凶手,竹竿六么?
这人没有姓名,孤身一人无亲,周围人根据其身姿,送了个竹竿六的绰号。
只是为何判了五马分尸的竹竿六,会出现在家中?
张文正疑惑的时候,竹竿六鬼嚎几声,又躲回了黑暗中。
当事人还在,当是一件好事,这样才能还原当年的因果。
看竹竿六的状态,精神应该有些问题,张文蹲下身,慢慢靠近。
“竹竿六?”张文试探着喊道。
黑暗里似乎听懂了,呜咽了一声。
张文心中一喜,赶紧往前又挪了一步。
身形没定,后背一阵发凉。
“不好!”
张文几乎是从地上弹射而起,又侧翻到旁,一道剑光落在刚才的位置。
他这才看见,一名蓝衣女子面色清冷,持剑对他怒目。
什么情况?张文不解,手中刀起,抬手劈山,向那女子砍去。
蓝衣女子也不含糊,剑起如风,破空而至。
刀剑相向,火星四溅!
如此近的距离,招式都是虚的。
张文千斤之力,顺着刀身,砍到对方剑身。
蓝衣女子手中的剑明显抖了三抖,身形止不住后撤。
“练皮境!”
一招接触,张文对蓝衣女子的修为有了大致的了解,心中也安定下来。
以他如今的气力,虽只是入品,揍个练皮境却是绰绰有余。
尽管如此,张文依旧不敢大意,刀刀入命,毫不手软。
蓝衣女子剑招凌厉,奈何气力不济,处处吃瘪,清秀的脸上显得嗔怒不已,抿着嘴唇,一声娇呼。
“畜牲,跟你拼了!”
张文心中疑虑:两人素未蒙面,自己更是初次来此,这女子的语气中怎么有些怨恨?
怕是有误会在其中,张文手上力道略微收了些。
哪知蓝衣女子话音一落,便以命相搏,根本不顾忌张文的刀锋,眼中赤红,似有血海深仇,剑尖直刺张文的咽喉。
“妈的,就不该心软。”
但张文刀劲缷力,难以转向,只能侧身躲闪,刀锋微偏。
嘶~
脖颈刺痛传来,蓝衣女子的剑划过张文脖子的左侧,皮开肉绽。
于此同时,张文的刀也划开了对方脖子右侧,细肤切开,血流如柱。
到底是个水乡女子,忍耐力比不得糙汉子。
蓝衣女子手中剑抖,跌落在地。
张文可不管脖子上的伤口有多大,还没死,就能干。
刀锋再转,落在蓝衣女子的心口。
“等等!”
“等等!”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出现。
屋内外侧,李恪正被一女子用剑盯着咽喉,望着张文,脸上满是歉意。
“猪队友!”张文想骂娘,脖子上的血还在流,浸润着左胸一片红色。
这下屋里安静下来,只有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来类似猪叫的哼唧声。
“恶徒,快放了我师姐!”那边女子呵斥。
张文冷哼:“你我各有人质,但她的脖子上的血还在不停的流。
你说到底谁更着急?”
李恪悄悄移远了些脖子,生怕那女子发疯,给自己也划上一剑,比比谁家人质的血流的快。
“小莹,别管我,赶紧回宗请人,今天就是死在这,我也要替惨死的两位师姐报仇。”
回宗?两位师姐?报仇?
张文脑子里瞬间明白。
“你们是恒阳剑宗的弟子,要替沈小月和沈小婷报仇?”
此话一出,地上的蓝衣女子眼睛泛了清明:“你怎么知道师姐的名字?凶手不可能知道。
不对,刚才我明明听见你喊他竹竿六,但凡知道这名字的人,我们都已经查遍,除了凶手,不可能有人知道。”
脖子上的伤口疼得张文直咧嘴,收了刀,从怀中掏出一枚腰牌扔给蓝衣女子。
“傻娘们,我是镇武司的人。”
蓝衣女子捡起腰牌,看了一眼,面容失色,却又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张文:“你刚才喊我什么?”
伤口崩得更开,血流更猛,蓝衣女子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张文:“傻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