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声呼喊,周围几艘小船迅速靠近,众人七手八脚地将渔网拉起,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
“一二三,起!”
渔网缓缓上升,水花四溅,众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丰收的喜悦。
然而,当渔网完全露出水面时,众人的笑容却凝固了。
网中并非他们期待的肥美鲥鱼,而是一大团黑乎乎、滑腻腻的东西,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这是什么鬼东西?”有人惊呼出声。
“快放开!这不是鱼,是水妖!”有年长的村民惊恐地喊道。
话音未落,那团黑乎乎的东西突然动了起来,只见它快速分裂出几条粗大的触手,猛地缠住了最近的一个村民。
“啊——!”
那村民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被触手紧紧缠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下一刻,还不等众人反应,水妖就直接将其送到嘴边,拦腰咬断。
大量的血液夹杂着内脏落下,周围的江水很快就被染红一片,一股浓郁的腥气瞬间弥漫,令人胆寒。
周遭的其他人见状,纷纷惊惶失措,连忙驱船四散逃开。
但很快,又有几个来不及躲闪的村民被触手接连抓住。
“救命啊!”
“谁来救救我!”
场面一度混乱,尖叫声和求救声此起彼伏,整个江面瞬间从欢庆的海洋变成了惊恐的深渊。
水妖在江面上肆意挥舞,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这时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句:“大家别慌,快用鱼叉扎它!它吃痛了自然就会退走!”
这句话仿佛一剂强心针,让惊慌失措的人们重新找回了一丝勇气。
“是啊!咱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呢,还怕它区区一头水妖不成!”
几个胆大的村民纷纷拿起鱼叉,瞄准那巨大的触手用力掷去。
“嗖!嗖!”
鱼叉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精准地刺入了触手之上。
黑乎乎的触手剧烈地扭动起来,腥臭的液体四处飞溅,显然是感受到了剧痛。
被缠住的村民趁机拼命挣扎,终于从触手的束缚中挣脱出来,跌跌撞撞地爬回了船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见方法有效,村民们更加卖力地攻击着触手。
一时间,鱼叉如雨点般落下,触手不断地抽搐、退缩。
“它怕了我们!继续攻击,别让它有喘息的机会!”
“杀!杀了它!为死去的同胞报仇!”
江岸上,郭清目睹了这一切,心中突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众人靠近,正欲一举拿下水妖之际,却见水妖的身体突然膨胀,浑身上下开始泛起一抹诡异的绿光。
绿光越来越盛,水妖的身体也随之膨胀到了一种惊人的地步。
村民们的攻击似乎已经无法再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触手在绿光的保护下变得坚不可摧。
“大家小心,它好像要……”
有人大声示警,但话音未落,水妖已经完成了蜕变。
“轰!”
一声巨响,水妖的身体猛地炸开,无数的触手如同利箭一般向四周激射而去。
村民们的船只被触手击中,瞬间支离破碎,木屑和水花四溅。
惨叫声此起彼伏,许多村民被击中,落入江中,生死未卜。
而那些侥幸躲过一劫的村民,也是惊魂未定,再也生不起一丝斗志。
他们拼命地划着船,想要逃离这片死亡之地。
“大郎!”
“爹!”
“爷爷!”
女人和孩子们站在岸边嚎啕大哭,她们遥望着江中的亲人一个个接连遇难,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无助。
郭清此刻也是满脸凝重,他来回踱步,思索着对策。
说实话,这等场面他还是头一次遇见,虽然往年的鲥鱼节偶尔也有过水妖作乱,却都没有今天这般如此凶残。
“郭叔!郭叔!您快想想办法,救救我家男人吧!没了他,我们娘俩往后可怎么活啊!”
此时一个妇人哭喊着拉住郭清的衣袖,满面泪痕。
她之前找郭清帮过忙,知道郭清的本事,此刻看到郭清,就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郭叔,您是祝师,神通广大,可以沟通神明,还请您快让神明大人现身,救救我们的家人吧!”
“是啊!救救我们的家人吧!”
她的话顿时引得在场所有人的附和,人们纷纷向郭清下跪,祈求他能出手相助。
“嗨呀诸位这是做什么,快快请起,快快请起。”
郭清连忙上前搀扶住其中一人,有些苦涩道:“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同胞,我又怎会见死不救。”
“只是我要沟通孝景公,还需有他的神像在场才行,可是我这腿脚,这一来一去,恐怕……”
事实正如他所说,并非是他不想救,而是此事确实发生的太过突然,他要想施为,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可偏偏当下情况不允许他做出准备。
而郭孝景此刻也是无奈的很。
他一直漂浮在半空,将水中之事尽收眼底,却也无可奈何。
他目前的神魂太弱了,四处转转可以,要想行事,非得通过神像这种载体才行。
别说出手镇压水妖,现在的他,就连主动沟通自己的侍者郭清都还做不到,必须要郭清感应自己,自己才能顺利进入到对方的精神世界。
若是将神魂凝炼到初期这个阶段,情况就会好上很多,最起码,那个时候他就能主动沟通郭清,甚至还能自主使用神力,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被动。
这也就是他为什么这么迫切想获取功德点的原因。
有了功德点他才能兑换凝魂术,有了凝魂术神魂值才能慢慢起来,而神魂值起来了他才能更好的进一步发展。
这都是具有连贯性的。
“还是太过局限了啊。”
郭孝景望着下方,哀叹一声。
此刻水中的情况愈发危急,越来越多的人被水妖接连吞噬。
就在众人都感觉到无力回天之际,一道瘦弱的身影突然跑到岸边,他高举着一尊神像,脸色苍白,气喘吁吁道:“郭……郭爷爷,我把孝景公带过来了,香炉和香都在后面,在我爹的手里。”
他话音刚落,后方一个中年汉子也赶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怒骂道:“四喜!你个小兔崽子,病才刚好,就跑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