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皇城内外便弥漫着庄严肃穆的气氛,宫廷卫士甲胄鲜明,排列整齐,严阵以待,皇宫正门紧闭,红墙黄瓦在晨曦中熠熠生辉。
砰
一声炮响,门徐徐开启,文武百官依次进入,他们身着朝服,头戴翅状冠,手持笏板,神情严肃但是又难掩兴奋。
大殿内,龙椅高踞,上面铺着鲜艳的龙纹锦缎,两侧排列着成千上万的宫廷乐器,乐手们静候命令,整个大殿内气氛紧张而庄重。
随着鼓乐声起,朱祁钰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十二旒冠,缓步步入大殿。
他走着,身后汪怡跟着,她头戴凤冠,冠上缀着宝石,金光闪烁,凤冠的两侧,一对凤凰展翅欲飞,翅膀上的翠羽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霞帔形如两条彩练,绕过颈间,披挂胸前,下端缀有一颗金玉坠子,随着皇后的步伐轻轻摆动,宛如流光溢彩,整个人无比的庄重华贵。
朱祁钰眼神坚定,步伐沉稳,一步步走向龙椅,文武百官齐刷刷地跪拜在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钰俯瞰朝堂,睥睨群臣,此时有了一些皇帝的气势:“平身。”
当朱祁钰坐在龙椅上的那一刻,宫殿内的乐手们演奏的声音提高了好几档,外头的太监们得到了指令,层层传递后,紫禁城外四周烟花当时炸响。
此时天半亮,半空中炸响的烟花有了多种颜色,孩童们不禁仰望天空欢欣不已。
满城百姓也没见过如此绚烂夺目的色彩,纷纷仰头,以前的爆竹都是炸个响,冒点烟,现在炸的很响,还能有。
“这就是火药局新造的烟花吗?如此绚烂。”
“看来这次火药局得受嘉奖了。”
“现在人家叫大明重工,话说这种爆竹小铺有卖吗?去给我爹上坟若是能放如此璀璨的烟花,也算是给我爹尽孝了。”
“我记得大明重工的小铺子有上新的烟花吧,或许就有。”
“哎呦说到这个我就后悔呀,当初要是狠心点,接下一家大明重工的小铺现在躺着都赚钱了,光这个月煤藕卖的家家户户都在用,烟花爆竹更是只有小铺能卖,我一个堂兄投资了小铺,他说半个月赚了快投资的钱回来了两成。”
烟花炸响了整个紫禁城,身为大明重工负责人的孔泽磊此时噙着热泪,一为皇帝登基,二是这一天大明重工赚翻了,给皇帝放满城烟花,公款消费,合情合理。
登基的仪式紫禁城内举行了,马上就转去三陵,祭告宗庙,祭祀天地,礼部的一整套流程下来极其的繁琐。
金英在群臣前高声宣读:
“顺天应人,法祖承宗,今俯顺舆情,敬循典故,定年号为“景泰”,取其“景仰泰和”之意,以祈愿天下太平,国家昌盛,百姓安居乐业,昭告天下,传颂四海。”
繁琐的礼仪让朱祁钰从早上那股子兴奋劲里面挣脱了出来,此时只想着早点结束,早点回家。
当夜幕降临的时候,一切的仪式才算是结束了,朱祁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寝宫内就往床上一躺。
汪怡无法和朱祁钰这般的轻松,一身华贵的凤冠霞帔虽是尊贵极了,但是比朱祁钰的龙袍更不方便,必须得抬头挺胸的站着才好看,稍有松懈,便似散了架。
饶是自己已经很累了,汪怡依旧亲自端过来一碗养神的汤给朱祁钰。
“陛下,您今日辛苦了,喝些滋补的吧。”
朱祁钰接过汤药一口饮尽,随后将汪怡一把揽在了怀中,汪怡对此十分错愕,皇帝今日似乎粗鲁狂放了些,但是落在皇帝腿上被紧紧搂着的感觉又觉得这样挺好。
“陛下。”
金英的声音传来,朱祁钰略带不满的看向了金英,他不应该是个不识趣的人,此时怎还来打扰。
“陛……陛下,有急报。”
“急报?什么急报?”
金英说:“边关来报,太上皇瓦剌娶亲,与也先的妹妹成了亲,封其为太后,也先特发来信件,太上皇亲笔要求大明呈送彩礼至瓦剌。”
还真tm是个急报。
给瓦剌做赘婿还好意思往大明朝廷要钱要礼金,这人可算是真的丢到了姥姥家了,朱祁钰对于自己这大哥的人格底线有了全新的认识。
事情虽然是个大事情,但是朱祁钰并不着急处理,丢人的又不是我,反而还得广而告之。
朱祁钰皱着眉头:“此事告知太皇太后,并且派人连夜去王直,高谷,于谦,胡濙,陈循府上通知,明日内阁御前会议商议对策,你亲自去。”
“是,陛下。”
金英明白皇帝是不放心,让自己亲自去,领了差事,这一夜来回奔波可够他忙活的了。
朱祁钰再次拥起汪怡,怀抱着皇后放在了床上,一袭华服的端庄皇后躺在偌大的龙床之上,当华服散开之时,犹如尊贵不可亵渎的神女面带羞怯,柔情脉脉,眼带秋波,唇含春水。
男人在低微之时,喜欢的也浅显,钟爱所有直白且热烈能带来视觉冲击或者其他感官刺激的事物,比如刷到性感暴露的女主播擦边就想要打一场硬战,比如走过足浴店瞧见光腿的女师傅就欲花钱再打一场硬战,这是原始的欲望在支配着人的思想和行为。
但是当男人身居高位的时候就会脱离这种原始的欲望和冲动,脱离低级的趣味。
当男人成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后,一般会有两条路放在面前,一条走纣王的老路,名曰亵渎圣洁,女娲补天,他补女娲,另外一条继承魏武遗风,扬丞相遗志。
今夜,我为人王。
第二天的清晨,朱祁钰精神奕奕的来到了御前会议,阁臣们此时都愁容满面,皇帝昨日刚登基,晚上就传回来朱祁镇的消息,是个人心里都会不舒服,众人也就小心的没敢先开口。
连孙氏也少了锐气,今日安静的很。
朱祁钰坐定,先叹了口气说:“昨日年节,京城内近些时日来人流来去多,除外探亲的入城探亲的,人多了就杂,高谷,京城周边各府的府衙情况如何?”
回家过年历来是华夏大地上的重要信仰。
高谷回:“陛下,各地府衙有计划,都安。”
朱祁钰点点头又看向于谦:“于谦,老兵伤残补助基金会场地应该已经整理的差不多了吧。”
“回陛下,已经在三天前就绪,部分伤残老兵有序的搬入其中。”
“初六吧,初六朕去一趟。”
见朱祁钰迟迟不说那件事,王直站出来说:“陛下,昨日夜里的边关急报,陛下已经知晓,还请陛下决议。”
这急报的内容,他们是一个字都不敢提。
朱祁钰反问:“王直,你觉得该如何是好。”
王直犹豫,不敢直言,其余人等也不敢直接说。
最终还是高谷接到了孙氏的眼神示意,硬着头皮开口:“为免太上皇在瓦剌被他们为难,老臣觉得,应当给予礼物。”
“给,当然应该给,难不成看着兄长受难,而朕不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