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说话了？”
少女半天得不到彦生的回应，话语里有些怯怯的又问道。
彦生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
“怎么啦，你是有些害怕吗？”
彦生感受到她刚才的情绪很紧张。
少女那边却忽然沉默了，半天才又有声音传来
“嗯。”
她的话似乎是咬紧牙关说的，似乎羞于面对自己这一刻的软弱，不难看出平时也是一个很要强的人。
彦生想了一会，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本来他就不擅长安慰，现在还是这种处境。
难不成要安慰她说不行你就睡会吧，说不定睡着睡着就异化了。
估计在少女听来还不如说睡着睡着就死了。
“没事，我好像已经异化了，也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好的。你看到我那奇怪的触手了吗，没有它们我今天还逃不出来呢，我觉得异化挺好，好像还变强了。”
半晌，彦生才想出来几句安慰她的话来。
少女那边却又沉默了，很久才又回道
“可万一我没有异化呢，我总觉得我不会，但他们不信，非要赶我出来。
可我，现在真的有点害怕，我才知道原来到了夜里外面居然这么冷，我爹给我准备的有火石，可我不敢用，谁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还会遇到什么，总觉得现在用了太可惜了。
而且我带的吃的也不多，我在这里转了很久了，确定这里什么吃的也没有。
我都不知道我到底在这里等什么，是等着向谁证明自己并不会异化吗。有什么用呢，我都已经被赶出来了。还是等着尽快异化好了，等没了意识也就没有这些烦心事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外面呆这么久，可以后我只要活着，就一直得一个人，要这么一直待在这种地方了。
我爹还不如直接把我送塔里呢。
你不是异化了吗？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冷吗？
是不是异化了就不会饿了，不会冷了？”
少女说着说着忍不住抽泣起来。
彦生不知道该不该骗她，怎么会不饿、会不冷呢，可他说不出真相，总觉得真相太残忍了。
“你能不能。。。。。。能不能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我杀了。
我早就不想活了，从他们说要赶我出来就想死，可我下不去手，我试过，但我始终下不去手。”
少女又哭哭啼啼道。
“别哭了，保留体力，我有办法。”
彦生听她这么说，决定撒一个谎。反正说不定明天少女就异化了，能骗她一时就一时吧，至少能开心到异化。他听的出来，少女现在内心是多么的恐慌和痛苦。可做正常人的时间本就剩的不多了，为什么最后时刻还要沉浸在这痛苦里。
“你有办法？
真的吗？”
少女果然立刻停止了哭哭啼啼，兴奋道，但不一会就又沮丧起来
“你肯定是骗我的，哄我的对不对。我爹都没办法，他是城主，又去求了宗主，都没有办法。
我也从没听说过谁异化后还能恢复。
你自己现在也还是这样，怎么会有办法。”
她声音低沉的喃喃道。
“你都不知道古塔里有神像吧，我知道。
我还能告诉你那个神像大着呢，从塔底到塔顶。
我进去过，可我又出来了，还活着坐在你面前。
因为我就是在那里发现了很多秘密，找到了一个办法，但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那是曦山老母告诉我的办法，我不能向别人泄露。
你要是不信，等太阳出来了，我就给你表演一下怎么进古塔，你看我能不能从那里安然无恙的出来。
曦山老母已经把我收为亲传弟子了，她就是觉得我们的罪已经受的差不多了，所以要我开始帮她慢慢结束这一切。”
彦生有模有样的说道。
“真的？”
少女的惊喜在黑夜里都藏不住的问道。
“可。。。。。。刚才你为什么还问我那神像是谁？
她不是收你当亲传弟子了吗？”
还没等彦生答话，少女却又踌躇问道。
彦生顿觉一懵，怎么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雕像又不会说话，跟我说话的是真的曦山老母，但她周围环绕着特殊的光，我看不到她的样子。
我不骗你，天亮了我就带你去那封神塔。”
彦生又随口胡诌道。
少女这次像是放心下来
“那这个办法会需要很久吗？
我怕我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彦生只好又说道
“确实不会很快，但你只要跟着我就不用怕，即使你异化了我也有办法的，你看我现在异化不也没事，我能让你即使异化了，意识也和现在没什么区别。”
少女沉默了片刻，才又问道
“那你。。。。。。
叫什么啊？
要我。。。。。。怎么报答你？”
彦生听出她的犹豫和踌躇，似乎害怕彦生的要求她无法满足。
“我叫彦生。
我在找一个东西，等我把你的事情先解决了，咱们进城找你爹，你不是说你爹是城主吗，你让他帮我发动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啊？
我真的还有可能回去吗？”
少女听他这么说，却并没显得兴奋。
彦生顿时明白了她的心思，那些人才不会信她治好了，不会异化了，估计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进城看到她爹了。
彦生只能赶紧转移话题又问道。
“对了，你的名字真的叫莫伊？
你说你祖祖辈辈都叫莫伊，岂不是说你和你娘是一个名字？那别人怎么区分你和你娘？”
“一直都是这样啊，女孩都只有一个姓，没有名字，祖宗叫什么所有后代女孩就都叫什么。
但他们叫我娘就叫古莫伊，因为我娘是巫祝。
叫我就叫笏莫伊，因为我每天都跟着我哥去找异化人的线索，去抓异化人，是城里的治安官。
所以很好区分啊。”
少女说的虽然古怪，但彦生隐约觉得好像听说过这种，以女为尊，所以姓氏传女不传男，男人只能有名字，而女性才配得到家族的姓，姓虽然是重复使用的，但根据职业年龄加上不同的前缀，倒也好区分，就像他们那个时代的猪肉荣，菜场老李一样。
这好像是某些地方特有的习俗，但没想到在这个世界居然也有这种。
只是不知道这个笏莫伊和自己认识的那个莫伊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又和那个和莫伊一模一样的曦山老母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