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女子闺学,原是上一代长公主福琳长公主的私家园林。福琳长公主为了打破‘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思想,联合了一众勋贵夫人开设京兆闺学。
福琳长公主借鉴孟母三迁的故事,认为良好的学习环境很重要,所以把与国子监相接壤的公主府内园林的一角——毓秀园划拨出来作为女子闺学之用。
福琳长公主有超前的认知意识,认为女子得多学习知识,知识能开拓心智;即便姑娘家不需要考状元,可未来长大了嫁人了,这些姑娘们很大可能是宗族之妇,也会是权贵之妻,前长公主希望这些姑娘能成为夫君的助力,而不是菟丝花。
毓秀园旁边有淙淙清泉,这条清泉也一直蜿蜒向国子监,然后流向莲花湖,再到护城河。园内有各式时花,每当清风徐来,枝头上的繁花便会簌簌落下,花瓣落在泉水上,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境……
巳时刚过,已到闺学下学时间。
凉亭内,有三名少女正在说着话,话题无关风与月,才三两句,三人便散了。看着林宓和顾五娘渐行渐远的背影,林幼宜从假山走出来,对周少瑾道:“没想到此计歪打正着,竟然帮了林宓。”
周少瑾道:“顾五娘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你且看吧,还会有事情闹出来!”
林幼宜反问:“你怎么知道?”
周少瑾似乎想到不愉快的往事,皱着眉头道:“我可没少在她手下吃亏!她手段阴着呢!”
周少瑾预料的没错,过了几日,碧华苑又出事了。
一大早翠果伺候林寰起身梳洗,发现林寰的脸长了好些红疮,吓得魂飞魄散。
林寰昨儿整晚就觉得脸上总是痒痒的,睡得迷糊时也会忍不住去挠脸,她以为是自己挠花了脸,连鞋就来不及穿就跑去铜镜前照。
这一看,直接把林寰吓傻了。
原本貌美如花白皙通透的脸蛋,此时此刻像蟾蜍皮一般长了许多令人作呕的红疮,有些几颗大一点的里面还有乳白的脓体。
林寰捂着脸状若癫狂地尖叫起来,带着不可抑制的怒火将梳妆台的胭脂水粉一顿扫落。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变成这样?”
“啊啊啊…!?”尖叫声一浪更比一浪高,与林寰院子相邻的林尔宁正在用早膳,猛地被林寰突兀的尖叫声,吓得手一抖,手中的小米粥撒了一身。
“春希,你快去那边瞧瞧出什么事了?”
林寰自伤了脚后,虽偶尔会在院子里闹腾,不是指着翠果骂骂咧咧就是乱摔乱砸东西。但叫的这么凄惨还是头一回,林尔宁直觉林寰那边出事了。
春希也吓得一哆嗦,心中更是好奇的紧,一得到自家姑娘的吩咐就小跑开去打听。
“胭脂,一定是胭脂……昨天我就用了二姐送我的胭脂,今天脸就变成这样了。”
昨天林宓从闺学回来后就过来看她,打着因前些日子在大国寺把她推倒的事过来道歉的名头,还买了京城最有名的脂粉铺里最新款的胭脂水粉过来赔罪。
林寰最大的爱好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因此很喜欢买胭脂水粉,京城所有的胭脂水粉,只要能说的出名字色号的,林寰的粉盒里绝对是色号最全的一个。
好歹毒的心肠!明知道她抵挡不住胭脂水粉的诱惑,就在胭脂里下药,以此来毁她的容貌!
“毒妇……林宓,你这个毒妇,竟然害我。”林寰头发凌乱,脸上红肿长疮,嘴里凄厉地叫骂着林宓的名字,那双眼眸愈发充满恨意,“我要杀了林宓,杀了她!”
林寰猩红了双眼,恨意滔天,站起来就冲出去。翠果反应过来,窜出去拦腰抱住林寰,嘴里只会喊着:“七姑娘,七姑娘……不要啊!不要啊!”
拎着食盒进来的翠青见魔怔的林寰,吓傻在原地,翠果冲她大喊一声:“快去请大奶奶过来。快,快!”
翠青慌忙扔下食盒,拔腿就跑去符氏院子请人。
符氏带着一众婆子丫鬟疾步而来。
“这是怎一回事?”符氏一到就看到翠果跪地抱住林寰的腿,林寰正用腿狠狠地踢着翠果的肚子,翠果嘴角已经吐出血沫。
符氏忙让粗使婆子赶紧控制林寰,却不想林寰已经陷入癫狂状态,被两个婆子架开的时候还不断挥舞着手脚要去踢打翠果。翠果得到解脱,吐出一口血水昏死过去。
符氏身边的成嬷嬷赶紧指挥其他小丫鬟过来把翠果挪下去。
“寰儿,你发什么疯?”符氏正欲教训女儿几句,却骇然发现女儿的脸不止肿的像猪头,还长了很多疙瘩,失声惊呼着:“怎么会这样?”
符氏丢开成嬷嬷的手,扑到林寰身上,捧着她的脸哭喊着:“寰儿,寰儿,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告诉娘,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林寰听到符氏的声音,恍恍惚惚地回过神,眼神逐渐清明,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娘、娘......”
符氏扭头厉声质问翠青:“到底怎么回事,你说!”
不待翠青回话,林寰从符氏怀里挣出来,哭着恨声道:“是二姐姐,是她,是她害的女儿!”
林寰哭着把事情原由断断续续地对符氏说了一遍,符氏气的浑身发抖。且不说陆世子是否真的与林寰有情;哪怕真的两情相悦,林宓却不顾手足之情对亲妹妹下手,年纪小小心思就如此歹毒。
符氏身边的成嬷嬷早时请了大夫过来给林寰看诊,老大夫拿起那些香膏和胭脂细细检验,证实胭脂里混合了痒粉。这种痒粉的毒性极烈,若不是林寰用的分量少,恐怕这张脸早已挠出花,而下毒之人用心极损,在痒粉里还混合一种非常罕见令人伤口不能愈合的药粉,会加速伤口的溃烂,不消五日整张脸就会毁容。
幸好发现的及时,老大夫开了又洗又敷的药方,交代一日三次的用法,然后就拿了赏钱离开林府。
符氏脸色白了又白,她对林宓那么好,捧在手心里精养了十五年,到头来她就是这样报答她的吗?果然不是亲生的,始终都亲不起来!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就对亲姐妹下毒手,这份公道她一定要讨回来。
符氏死死握住成嬷嬷的手,一字一句从牙缝挤出来,道:“我要见她!”
成嬷嬷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劝道:“夫人,这件事最好先告知老爷,万一.....”
符氏怒不可遏:“万一什么?我女儿就要被她女儿害死了,难道还不许我找她讨个说法吗?十五年来,我对她女儿嘘寒问暖、如珠如宝,可到头来,她女儿就是这样报答我的养育之恩,简直...简直是白眼狼!”
符氏气的哆嗦,浑身发抖。
儿女是符氏的底线,只要触及她的底线,天王老子来劝都不管用。
成嬷嬷没再说什么,担忧地看了符氏一眼,嘴唇欲动还是没有再劝什么,领了差事从后门出了府,去跟那边的人联系。
很快符氏得到了回音,那边的人只是给她回一封信,写着一切均已知晓,静待处理!
符氏‘啪’的一下将信拍在桌子上,胸腔起伏,怒火直冲天灵盖!
“什么叫静待处理?换她女儿试试看,她还能不能静待处理?刀子不是割在她身上,她如何知道疼?摆明就是偏帮自己女儿!贱|人、贱|人......”
“她们母女就是山妖精怪,老的勾引别人家男人,勾一个不够还勾俩,小的像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人都快倒贴上去了,可人家姓陆的也不稀罕......她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凭什么能坐上贵妃的位置,还不是靠……”
“夫人可是不要命了?”
一听符氏这话不对,吓得成嬷嬷脸色都白了,也不顾不得上下尊卑,赶紧上前捂住符氏的嘴,剩下的话便被符氏生生给吞落回肚子里,“隔墙有耳,若是叫这话传进那人的耳朵里,您还能活吗?”
符氏稍稍冷静下来,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暗恨地咬碎银牙,院子里有两个丫鬟是那个贱|人安插的眼线,而林宓身边的容嬷嬷也是不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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