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景泰年间,兖州府的一个小山村,住着一位名叫秦仲新的木匠。他手艺精湛,远近闻名。
然而,自幼家境贫寒,父母早逝。因孤苦无依,没人给他张罗婚事,如今三十岁的他还未娶妻。
秦木匠为人心善,不看重钱财,更看重人与人之间的情谊。每当村中有贫困人家寻求他的帮助,他总是义无反顾,分文不取。
若遇到孤寡老人时,他甚至会自掏腰包,给予他们微薄的关爱。因此,他的生活过得相当清苦。
这日,秦木匠正在厨房忙活着,忽然发现家中盐已用尽。正欲出门向邻居求助,却见一位衣着华丽的男士,神采飞扬地踏入家门。
这位男士自称姓李,来自县城,专程来找秦木匠。他表示家中需要一位手艺高超的木匠,愿以重金聘请秦仲新前往县城,为家中打造一批家具。
秦木匠听闻对方开出的丰厚酬劳,不由得心动。他心想,如果能赚取这笔钱,不但能解决自己的婚事,还能为村里的贫困人家提供帮助。
然而,秦木匠并没有被金钱冲昏头脑。他表示自己需要先考虑一下,第二天再给答复。当晚,秦木匠辗转反侧,心中矛盾不已。
他深知自己手艺虽好,但家中贫困,从未接触过如此丰厚的金钱诱惑。他担心这其中是否有诈。
第二天一早,秦木匠决定去找村里的长者商议。长者告诉他,确实有一位李员外。在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听到这里,秦木匠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他决定接受这份工作,前往县城。
于是,秦木匠收拾好工具,跟着李员外前往县城。经过几天的颠簸,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李员外家住在一座豪华的宅院里,屋内陈设富丽堂皇。秦木匠不禁感叹这位员外的富贵。
他在这里度过了几天适应期后,便开始着手打造家具。
秦木匠的手艺得到了员外一家人的高度赞扬,他们对他照顾有加,给的工钱也是极为丰厚。
李员外一家对秦木匠感激不已,称赞他的手艺是天下无双。
经过数月的相处,李员外发现秦木匠不仅手艺高超,更有一颗善良的心,时常照顾孤寡老人,这样的善举深得李员外的赞赏。
自此,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李员外常常亲自前往秦木匠家,赠予他一些银两。
希望能以此帮助他,同时也希望能借助他的力量,让更多的孤寡老人得到关怀与温暖。
时光荏苒,转瞬间已过三年。这一年,李员外九十多岁的父亲安详离世。为了表达对父亲的敬爱与缅怀,李员外特地派人请秦木匠,打造一口精美的棺材。
这棺材不仅是安放老人遗体的容器,更是寄托了李员外对父亲深深的思念与不舍。
这日,当秦木匠准备出门的时候,一位道士打扮的人走了进来,他想要讨口水喝。
道人自称是云游四方的道士,因为机缘巧合来到此地。
秦木匠热情地招待了道士。道士踏入房间,目光所及之处,赫然出现一个大水缸。他快步走去,轻巧地拿起挂在旁边的水舀子,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秦木匠见状,立刻抢过水舀子,神情紧张地盯着道士。说道?:“道长,这水不能这么喝!”
道长初听秦木匠之言,愣了片刻,旋即问道:“此话是何解?”
秦木匠眼见道长不解,遂道:“道长,你如此大口饮这冷水,恐怕对身体有所损害。且随我入内,让我为你沏一壶热茶,以暖身养胃。”
道士听后,微微一笑,放下手中的水舀子,跟着秦木匠走进屋内。
二人落座后,秦木匠沏上一壶热茶,道士轻抿一口,顿时觉得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他感慨道:“你待我如此热情,我感激不尽。你可知我为何要来此讨水喝?”
秦木匠摇头表示不知。道士神秘一笑,继续说道:“我来此地,乃是为了寻找一位有缘人。看你这副模样,恐怕是有灾祸降临。”
秦木匠闻言,面色一变,问道:“此话怎讲?”
道士缓缓问道:“你近来可曾遭遇什么异事?”
秦木匠沉思片刻,答道:“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啊,哦。今日我应人之邀,去县城打棺材去。”
道士听罢,劝阻道:“万万去不得,你心地善良,我不忍心看你遭遇无妄之灾。”
秦木匠正要细心询问时,那位道士却突然转身,语气严肃地告诫:“切记!”随后飘然而去。
秦木匠呆立在原地,心中涌动着万千思绪。他暗自琢磨:“这李员外可是我的恩人,我为他家打造棺材,难道会因此招来祸患吗?或许这位道士只是在故弄玄虚,胡说八道吧。”
秦木匠微微一摇头,决然踏上了前往李员外家的路途。
然而,当秦木匠踏入李员外家门,见一位富商与李员外吵闹。
突然,一位年轻人拎着斧头,醉意熏熏地闯入,意图砍向李员外。
秦木匠眼明手快,挡在了李员外面前,却被胸前砍伤一刀。随即秦木匠夺过斧子,然后一脚将那年轻人踢翻在地。
那醉酒之人有何力气,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那位男子眼见此景,连忙将那年轻人扶稳,然后挺身挡在他面前,气冲冲地指着秦木匠质问:“尔是何人,竟敢对我儿子动手?”
秦木匠不慌不忙地回答:“我乃秦仲新,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难道不怕王法惩治吗?”
那位男子气急败坏,怒吼一声:“你们给我等着,我定会让你后悔莫及!”说罢,搀扶着儿子出门而去。
李员外向秦木匠道:“适才蒙君相救,老夫这条性命,幸未丧于小人之手。
秦木匠微微一笑,道:“员外言重了,小人只是碰巧遇到而已。员外平日乐善好施,福泽深厚,才会有这样的好运气。”
李员外点了点头,感慨道:“秦师傅不但木工技艺高超,更是心地善良,实在令人钦佩。今日若非遇到秦师傅,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秦木匠道:“小人只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员外如此夸奖,真是愧不敢当。不过,刚才那二人为何如此呢?”
李员外心平气和地向秦木匠叙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李员外家有个女儿,名叫李依依,今年刚满十八,长得跟朵花似的。不久前嫁给了当地这位姓张的富商的儿子,刚才那两位便是张家父子。
可谁想到,就在大婚之日,那张富商的儿子竟然喝得烂醉如泥,还无缘无故地大骂李员外,甚至还动手打人。
李员外一气之下,便带着女儿回了家。
那张富商家的儿子对酒痴迷。而每次醉酒后,他就像是脱胎换骨一般,化身为一个暴躁的恶魔,常常在酒后对他人施以暴力。
李员外又说道:“那日我李家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我只是想探察一下张家对此事的态度,没想到今日张家竟然如此傲慢无礼。
当时我正处于愤怒之中,没想到他们家的那个牲口竟然还敢跟我刀斧相见。”
秦木匠叹了口气说道:“员外日后行事,还需谨慎小心,以免再遭小人暗算。”
李员外点头称是,心中对秦木匠感激不已。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李员外为秦木匠安排酒饭,接下来为打棺材的事情准备。
然而,没过两天,这日突然一群衙役如狼似虎般闯入,他们的声音如雷震耳,大喊着:“把这些盗贼统统拿下!”
话音刚刚落,只见五六名衙役手拿铁链,毫不犹豫地套在了李员外和秦木匠的脖子上。
李员外惊愕万分,急忙辩解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并未做过任何违法之事,为何要抓我?”
那衙役冷冷地回答:“到了公堂上,自有分辨是非之地。”
秦木匠也吓得脸色苍白,道:“你……”衙役们不由分说,将两人强行拖走。
路上,李员外和秦木匠被推推搡搡,不知被摔了多少次,身上满是尘土,但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强烈。究竟是谁要陷害他们?又为何要陷害他们?
一路来到了县衙,两人被扔进了大牢。昏暗的牢房里,一股潮湿的气味扑鼻而来。
李员外和秦木匠蜷缩在角落,满心的委屈和无助。
李员外叹了口气,道:“秦兄,你说我们这是造了什么孽,平白无故被关在这里。”
秦木匠沉默了片刻,道:“员外,我总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我们是不是因得罪那张家,而遭此横祸?”
就在这时,牢门突然被推开,一道光线照了进来。一个衙役走了进来,对两人道:“你们两个,出来!”
李员外和秦木匠被带到了公堂上,只见县令高高坐在堂上,一双三角眼打量着两人,冷冷地道:“你们可知罪?”
李员外和秦木匠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我们并未做过任何违法之事。”
县令冷笑一声:“人证物证俱在,你们还想抵赖?”
原来,张富商为了报复李员外,竟递上了状纸,诬告李员外与秦木匠合伙偷了他家一根珍贵的金丝楠木。
这根木材价值连城,其珍贵程度可想而知。
然而,事实却是张富商在半夜与家丁偷偷地将这根金丝楠木扛到了李员外的家中,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其放进了原本用于打棺材的木材中。这一阴谋狡猾之至,令人咋舌。
秦木匠急切地解释道:“老爷明察秋毫,小人昨日刚到李员外家,一整天都在府内,未踏出半步。昨夜与李员外把酒言欢,直至二更天,期间李员外也未曾离席。这偷木材的罪名,实在是无稽之谈啊!”
县令听罢,秦木匠之言可信,而且,李员外的为人县令是知道的,怎么做出偷盗之事呢?
然而,那张富商与县令派去的几名衙役,从李员外家搜出了那根珍贵的木头。
在未见木材的情况下,他竟然能准确地说出木材的颜色、重量以及尺寸,甚至连购买的收据都一并呈现在众人眼前。
这无疑让县令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此时,那秦张富商却跪地,说道:“青天大老爷要为小民做主啊。”县令捋了捋胡须,思忖片刻后说道:“可有目击证人?”
张富商恭敬回答:“老爷,有目击证人做证,昨天夜里三更时分,我家的家丁清清楚楚地看到秦木匠与李员外翻墙而入。
由于家丁胆子小,今天才将此事禀报给我。因此,我们才在李员外家找到了那根木材。”
县令听罢,眉头紧皱,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秦木匠,又看了看一旁的李员外。
他想,这张富商虽然言之凿凿,但毕竟只有一面之词,而李员外是出了名的善人,又怎会做出此事呢?
县令端详着张富商,疑虑重重地问道:“你家家丁可是名姓甚名谁?”张富商泰然自若地回答:“家丁叫牛富贵。是一个憨厚老实之人。”
县令听完,立刻派遣衙役前往张富商家,将家丁带回衙门。
接着,他将张富商和李员外带至屏风后面,留下两名衙役看守,严禁他们发出任何声响。那张富商的家与县衙的距离,步行大约需要一盏茶的时间。
县令再指派一名衙役脱下官服,与秦木匠交换穿着,那名衙役跪伏于地,而秦木匠则成为衙役站在一旁。
很快,那名家丁牛富贵待到衙门,跪地问话。县令颇具威严,严肃地问道:“堂下可是牛富贵么?”
牛富贵说道:“回老爷的话,小的正是牛富贵。”县令说道:“你可曾昨夜亲眼瞧见,张家遭贼?
牛富贵恭敬地回应县令:“小的昨夜学三更时分因尿急,起夜时,在月光亲眼瞧见,李员外与秦木匠偷了我家主子的木材。”他微微低头,表现出对县令的尊重。
县令听后,脸上露出惊讶之色,眉头紧锁,似乎对牛富贵的回答颇感意外。“哦?你所以真实?”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和怀疑。
牛富贵点了点头,声音中透露出几分坚定:“是的,老爷。小的当时虽然有些惊慌,但月光下看得真切,李员外与秦木匠,他们两人合力扛着木材,匆匆离开了现场。”
县令又指着地上那名衙役扮的秦木匠,问牛富贵道:“是不是这个秦木匠?”
此时,那名衙役磕头含冤:“老爷,小的秦木匠,昨夜实属为出门啊,请老爷明察!
原来,那张富贵是没见过秦木匠的,然而,牛富贵站在张富商面前,心中充满了矛盾和挣扎。
他虽然没见过秦木匠,但他知道张富商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自己若不按他的意思去办,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然而,要他无端指控李员外和秦木匠偷盗,他又觉得良心难安。
张富商看出了牛富贵的犹豫,他冷冷一笑,说道:“牛富贵,你可要想清楚了。一百两银子,足够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你只需在县令面前咬定李员外和秦木匠偷盗之事,其他的事情自有我来摆平。”
牛富贵心中一颤,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可选。他深吸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牛富贵见地上所跪之人连连自称是秦木匠,心想这定是秦木匠了。牛富贵急切地,指着旁边跪着的衙役说道:“老爷,正是此人昨夜与李员外潜入了张家偷了木材。”
县令听后,目光锐利地扫过牛富贵和地上扮秦木匠的衙役。他心中早已有数。他沉声对牛富贵说道:“你确定没有认错人?或者不是有同姓同名之人?”
牛富贵毫不犹豫地点头,声音坚定:“老爷,小的绝对没有认错。此人正是昨夜与李员外一同潜入张家偷盗木材的秦木匠。”
他说话时指着旁边的衙役,仿佛这样能增加自己话语的可信度。
县令听罢,勃然大怒猛击惊堂木,声音威严而冷酷:“大胆贼人,竟敢在此堂上污蔑无辜!本官已查明真相,你才是真正的贼人!”
随着县令的话音落下,堂上响起一片惊呼声。牛富贵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惊愕不已。县令随即命令在地上跪着的衙役与秦木匠换了衣服。
这牛富贵方知自己却上了县令的当了。
县令冷冷地盯着牛富贵,继续说道:“你受人钱财,替人作伪证,陷害好人,却不料断送了自己。如今真相大白,你还有何话说?
牛富贵颤抖着嘴唇,无言以对。县令挥了挥手,对旁边的衙役说道:“将他带下去,重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县令将张富商带出来,面对着堂下的民众,他沉声宣布了判决:“张富商,你因指使牛富贵诬陷他人,破坏社会和谐,本官判你流放边疆三年,以示惩戒。”
张富商听到这个判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颤抖着双唇,想要为自己辩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知道,这个判决已经无法改变,他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县令的目光在堂下扫过,他看到了民众们满意的表情,也看到了他们对公正和正义的渴望。
秦木匠跟着李员外回到李府,没几天的时间,便将李员外父亲的棺材打好,将老人遗体入殓安葬了。
数日之后的一天,李员外来到秦木匠家说要将女儿嫁给他
秦木匠听到这个消息后,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将李员外视为恩人和雇主,从未有过其他非分之想。
然而,现在李员外却要将女儿嫁给他,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和荣幸。
李员外看着秦木匠惊讶的表情,微笑着说道:“秦木匠,你不必惊讶。
这些天来,我看你的手艺精湛,为人忠厚老实,是个值得信赖的人。而且,小女也对你颇有好感,所以我决定将女儿嫁给你。”
秦木匠听了李员外的话,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决定娶刘依依为妻,婚后夫妻二人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