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戴家祠堂。
老爷子将被戴若冰剪断的辫子放在跟前,郑重的磕了几个头。
“祖宗呀,大清朝......亡了。”
“我拖了个大刀,到那避暑山庄找那些乱臣贼子的事,我那是想去找死。”
“咱们戴家,八代单传,天理十几年渺无音讯,您说剩下我一个孤老头子活着有什么意思呢?”
“现在不一样了,天理回来了,而且还带咱们戴家的第九代的孙子若枫回来了,所以啊,我再也不胡闹了。”
“这辫子,剪了就剪了吧,我不能因为一条辫子,把脑袋给弄没了,您说是吧?”
“咱们老戴家的振兴之日,我得看着,等若枫长大,娶妻生子,我说不定还能抱上重孙子呢。”
“而且,天理还不算老,等我再托人给他说房媳妇,说不定咱么戴家一脉单传的诅咒就破了呢?”
......
次日,天刚蒙蒙亮。
戴若枫睁开眼睛,轻轻的拨开戴若冰抱着他胳膊的手,套上衣服悄咪咪的走了出去。
这是和戴天理多年习武养成的习惯,每天早上不打上一套拳出出汗,身上都不舒服,吃饭都吃不香。
活动完之后,戴若枫长舒一口气,舀起一瓢水一饮而尽,随即简单冲了个澡换好衣服转身回房间。
算算时间,戴若冰也快醒了。
果不其然,戴若枫刚一回到卧房,就看见戴若冰正睡眼朦胧的揉着眼睛,看见戴若枫进来,俏生生的喊了一声“哥。”
“若冰,还困吗?”戴若枫坐在了炕沿上,理了理戴若冰有些凌乱的头发,“要不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
“大哥,我睡醒了。”戴若冰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用继续睡了。
戴若枫有些心疼,这些年东奔西跑的日子,造就了戴若冰温婉尔雅的性子,所以戴若冰身上有一股天生的大小姐气质。
也因为没有个固定的落脚地,父子三人很难睡个好觉,经常睡了一小会就继续赶路。
想到这里,戴若枫似乎明白了。为什么前世追剧的时候,戴家的两个女儿,戴若冰乖巧听话,先是成了一名人民教师,后来更是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
反观小女儿戴若男,根本就是一言难尽,不仅跟汉奸白金柜走到了一起,最终还被戴天理逐出戴家,永世不得说自己姓戴。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戴若冰虽然不是戴天理的亲生女儿,但是却比戴若男这个亲生的更像亲生的,把戴天理的爱国情怀和倔驴脾气继承了个十成十。
其实不光是戴若冰,现在的戴若枫也是有些倔驴脾气在身上,只不过因为他在外奔波的几年很少说话,所以没显露出来。
收回思绪,戴若枫等戴若冰换好衣服,拿出那把小梳子给妹妹梳理好头发,扎好辫子。
说来也怪,给戴若冰梳辫子的事,她只让戴若枫来,别说老爷子了,就连戴天理都不让他弄,搞得爷孙三人哭笑不得。
梳理好之后,兄妹俩先去给老爷子磕头请安,乐的老爷子都合不拢嘴。
吃完早饭之后,戴若枫一如既往的在后院练拳,老爷子也是陪着戴若冰在书房练字。
......
临近中午的时候,戴天理喊住了准备去和戴若冰练字的戴若枫,让他和自己去收拾一下戴家荒废了十几年的皮草铺子。
刚一开门,一股灰尘迎面扑了过来,呛得戴若枫一阵咳嗽。
“天理大哥,天理大哥!”
刚等到灰尘散尽,父子俩还没进去,就听到有人喊戴天理。
转头一看,一个二十来岁、长的贼眉鼠眼的小伙子一边招手一边跑了过来。
“天理大哥,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十三年可把兄弟我想苦了。”
“你谁啊?”戴天理一时没认出来。
“我虾米啊。”
戴天理一拍手,笑道:“臭小子,是你啊,都长这么大了。”
“是是是。”虾米一边猥琐的笑着,看见一旁的戴若枫,自来熟的打招呼道:“这位是小少爷吧,小少爷,我是您爹的兄弟,您就喊我虾米就成。”
戴若枫点点头,没有说话。因为戴若枫可知道,这个叫虾米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前期就一直跟那图鲁混,不仅杀了郭大鞭子的妻子,还一直针对他老爹戴天理,到了后期更是丧心病狂,不仅自己当了汉奸,还用小铃铛和那图鲁的儿子,威胁那图鲁,导致了那图鲁,走上了,汉奸之路。
所以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一定要远离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来坑你。
此时戴天理道“来的正好,搭把手。”戴天理一招手,三人一起进了皮草店。
结果刚收拾了没一会儿,这个货就和戴天理说让他继续开皮草店,别来粮站了。
如果买家不买就烧了人家的宅子,气的戴天理一脚给他踹了出去。
戴若枫看的只想笑,十三年不见这家伙是忘了自己老爹是什么性子了,敢在他面前说这种偷鸡摸狗害人的勾当,没一脚踢死他算好的了。
赶走了虾米,戴天理刚想回去继续收拾铺子,就看见那平山快步回家,思量一番之后追了过去。
戴若枫摇摇头,只得喊来了黄小七帮他一起收拾。
那叔,干什么呀?那平山阴阳怪气的说道。
您不能轰我这是您开门做买卖的地方不是您府上不能轰吧,那平山道买药呀,给你爹柜上买去呀有银子我们宏盛堂大药房不管,你是人还是牲口,砒霜有的是,那叔您是长辈您有多大火我不在意您都撒出来,我就求您让我见见素芝我耽误了她十三年您让我见一面我给她赔个礼还不行吗。
不行,用不着,那平山此时也并不想再跟戴天理废话,直接叫了家丁想把戴天理赶出去,来人啊把这人给我轰出去他不是来买药的以后别让他进咱们的大药房。
此时戴天理道,那叔这么做过了吧,那平山道,这可是我家的大药房我不做你这生意。
轰走!
家丁听到那平山一声令下,也是直接冲向了戴天理。
戴天理道,谁敢!
那叔我跟你闺女打小就是相好这您知道好歹我求求您让我跟她见一面呗,我把事跟她说清楚不成吗。
不成。
那叔十三年前我家媒人提亲你是认的。
那平山口吐一口吐沫说道多少年了提亲得讲究三煤六聘,你们家下聘礼了吗?
戴天理说道那不我出事离开热河了嘛。
那不就完了你人都走了亲事那就不算数了。
不算数也不是你说了就算的,我得听素芝的,真对不住,昨天晚上我奔你家去了有你这么当爹的吗把自己亲闺女锁在屋子里大门板把窗沿都糊上了合适吗?
那平山又阴阳怪气一声说道,我说我们家昨天晚上闹了贼呢,原来是你呀,来人啊把警察给我叫来把这个贼抓起来枪毙。
那叔,给句痛快话让见还是不让见。
那平山说道不让。
随后戴天理硬闯那府,直接用打狗棍将锁头打断。
素芝,那素芝在听到戴天理来了,先是高兴,随后想到他的儿子和女儿,脸又拉了下来。
素芝我知道你还记恨我,我戴天理今天找你来是来赔罪的,我求你了让我把话说完行吗,我耽误了你十三年是我不对让你,从小姑娘等成了老姑娘这都是我该死我得给你鞠三个躬,素芝我知道你爹把你许给了马公子那人我见过他不配你,我确实有个儿子,可孩子他娘早就已经死了,你要是愿意我就把马家的聘礼全部给他还上我们戴家三媒六聘把你娶进我们戴家成吗。
那素芝此时正打算原谅戴天理,忽然一队警察局的人,来到了那府,并将戴天理抓了出去。
此时,一个带头的警官说道,好你个戴天理你好大的本事呀,昨天在丽正门前闹事今天私闯民宅行凶作恶带走。
那素芝担心的说道戴野驴你别犯驴脾气他们手里有枪。
那带头的警官又说道你给我老实点。
素芝我听你的。
那素芝又道你们抓他干什么!
那小姐,你爹告他戴天理私闯民宅,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就别贪这浑水了。
那素芝也是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戴天理被警察抓走,此时那素芝还舍不得的说道,戴天理你刚才给我鞠的那三个躬我都受了,咱俩的事你想咋办就咋办,我全听你的,既然你媳妇都已经死了那没啥好说的不就是多一个儿子和一个姑娘吗我不在乎。
戴天理道那你等着我一定回来娶你。
那素芝道戴天理我看你儿子和女儿都挺可爱的我会待他们跟我自己儿子和女儿一样的。
此时那平山闻风而来,刚到跟前就听到女儿对戴天理表白,眼睛都气绿了。
随后那平山说道闭嘴,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那平山看到当兵的立马变了脸色说道各位弟兄,辛苦辛苦把他押出去枪毙。
戴天理道素芝明天我一定回来。
戴天理我等着你。
那平山说道你还嚷嚷你,你个丢人现眼的东西,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小姐弄屋里去。
那家的家丁和婆子在听到那平山的命令,就将那素芝推回了那府。
那平山说道唉,丢人呀,丢人现眼哪。
此时戴若枫还没收拾完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面乱糟糟的,出门一看一群警察压着戴天理离开了。
戴若枫两人都傻了,就这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
没办法,戴若枫只得拉着黄小七去找老爷子,总不能让他一个七岁的小屁孩去警察局保人吧!